正在這當口,有人奔走相告:“來啦來啦!遊湖詩會來啦!今兒來的可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的薛三小姐,還有常山侯胡廷翼,還有公府侯府的貴人們,端的是精彩萬分!還不趕緊去看!”
人們紛紛湧向一處高高的閣樓,但見人頭攢動,好不熱鬨。
紫鵑拉住了一個小娘子問詢,那小娘子眉飛色舞道:“這可真是難得一見,若是能拔得頭籌就可以揚名了。紫金翰園滿園子的人必定都去看了,你們還等什麼?”
這樣的詩會,自然不會雜亂無章,高高的閣樓四周都有貴人的座位,冇有座位的才站在閣樓下細看那場中的場景。
紫金翰園依照發出去的帖子給了座位,難得的是秦雙雙竟然也有座位,雖然處在偏僻的角落,但視線卻還不差。
說是詩會,其實是有人拿著一個鼓在敲擊,一根狼毫在眾人中傳遞,鼓停下的時候,狼毫在誰手中,就由誰來吟誦。十多年冇參加過,但也還記憶猶新。
這說起來也簡單,春日踏青的時候就有此習俗。這些年,在喬貴妃的提倡下,越發興盛起來了。
不多時,那狼毫就停在了一個男子手中,男子吟誦了一首荷花詠,中規中矩,倒也得宜。
隨後,又到了薛俐娘手中,薛俐娘不虧有才女之名,不假思索就是一首遊湖初晴七絕,動靜相宜,晴雨交加,遠近相彰,一看就功底不煩、才思敏捷。
秦雙雙懶懶傳著狼毫,忽然耳邊的擊鼓聲停止了,狼毫竟然傳到了自己手中。
很多人並不認識秦雙雙,大家麵麵相覷,交頭接耳,詢問著這是誰家的小娘子。因為秦雙雙現在梳了婦人髻,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已經嫁人。
秦雙雙拿著那狼毫,緩緩起身來。
驀然,她看到了人群最後一個青年男子,那個男子長得高大挺拔,麵容冷峻。因為距離遠,更仔細的看不分明,可就是這樣一瞥,秦雙雙卻生出幾分熟悉之感。
她恍然一怔。
這是秦蓁的記憶覺得他熟悉,還是秦雙雙的記憶覺得他熟悉?
秦雙雙迷惑中極力回想。
就算這麼遠,也可以肯定男子必定是人中龍鳳,非同一般。
可他到底是誰呢?
秦雙雙發怔的片刻,秦黛羅善解人意地說道:“大家都不要逼我姐姐了,我姐姐不善詩詞書畫。我在這裡向大家賠罪,由我來代替姐姐吟詩一首吧。”
說罷,秦黛羅輕啟紅唇,“護城寺外三月深……”
“慢著!”秦雙雙打斷了秦黛羅的話。
秦黛羅揚起小臉,雙眼霧濛濛一片,“姐姐,你向來不善詩詞,嫡親妹妹代勞也說得過去,無人會追究的。”
胡廷翼一看秦雙雙那冷淡高傲的樣子就來氣,陰沉沉道:“黛……秦二小姐,她不承情,你勿要再……”
秦雙雙再次毫不客氣打斷胡廷翼的話,“常山侯,在這園子哩,你已經兩次說我不承情了,我倒是要請教一番,我怎的不承情了?誰給我情了,我需要承什麼情?”
秦雙雙一反往常冷清孤傲的姿態,顯得咄咄逼人,目光淩厲,身上隱隱發出一股威壓的氣勢。
胡廷翼和秦雙雙認識這麼多年,從未見過她這幅架勢。秦雙雙向來就不多話,性格冷清孤傲,就算再不高興,也不會這樣鋒芒畢露。
“秦雙雙,你對我退婚不滿,你可以衝我來。你老是對黛……秦二小姐這樣咄咄逼人,可是什麼道理?”